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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山叹息】第十七章 (凌辱、药物、新添一个龙套女角色)

第一文学城 2024-06-04 03:07 出处:网络 作者:动物园男孩编辑:@ybx8
作者:动物园男孩 2024/5/3发表于:SIS001 是否首发:是 字数:14009   朋友们,好久不见,又卡文了,所以写了这么久才写完。这章是一章过渡章,

作者:动物园男孩
2024/5/3发表于:SIS001
是否首发:是
字数:14009

  朋友们,好久不见,又卡文了,所以写了这么久才写完。这章是一章过渡章,
但是有配角的情色描写。算是支线剧情。内容带点血腥重口并非我本意,只不过
有时候剧情需要给性癖让步。

  大家看到这章的结尾,应该能猜到我接下来该写什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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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人一旦安逸一阵子,身边就一定会发生点什么不寻常的事。

  就比如说,当你几乎忘记一个人之后,她又突然出现。

  小景今天看起来状态不错,气色比我印象中要好,她化了精致的妆,身上的
衣服和首饰都比以前要上档次,难道说她被哪个有钱人给包养了?不知道是不是
因为距离产生美,今天的她比我记忆中的样子还要漂亮。

  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她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她仍然在吸毒。

  我本想和她多客套几句,可她却没领我的情,直入主题,问我有没有货。其
实我也习惯了,老熟人交易,总是平淡得像常温下的白开水,只是在她把钱递给
我的时候,突然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不舍得?手头紧?要不我免费送你?」我跟她开玩笑。

  她尴尬地笑笑,执意要我把钱收下,我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厕所扎一针,她有
些抗拒,拘谨地摇头。下次吧,我有事先走了。说完遍转身离开,走进人群里,
又扭过头看了一眼我。

  我发呆,目送她的背影,对她的拒绝和遭遇感到疑惑和好奇。当我低头打开
那几张百元大钞的时候,我不禁一个激灵,浑身上下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那几张纸币的正面有三个蓝色圆珠笔画的记号,分别是一个五角星和两个圆
形,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我又看了看其他的钱,每一张上都标了同样的记号。

  这是暗号,不同的图案代表不同的毒品和交易形式,比如这个五角星和圆形,
翻译过来就是:海洛因,面交。

  我这是被警察盯上了。我听人说过这种抓人手段,没想到我自己也终于要栽
在这里了。

  不吸毒的人很难假装自己有毒瘾,所以便衣亲自买货总是碰一鼻子灰,后来
他们都学精了,缉毒警察开始靠线人干活,从那一刻起,真正的敌人是你的同类。

  一旦一个人中招,所有人都完了,再团结的团伙也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挨个
倾倒。所以我们最恨线人,出卖朋友的人最她妈的该死。

  我听说身份暴露的线人结局都很惨,就算他免于一死,大多也要变残,也不
会再有人卖货给他。败露的他们对于警察毫无利用价值,警察会彻底抛弃他们,
我们也会。毒品也会。

  从此就变成了真正没人要的东西。

  我又害怕又生气,心里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我从来没有坑过她,跟她无冤
无仇,这个贱人,她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环顾四周,并没看到任何警察,或者说没看到任何看起来像警察的人,小
景也不知道躲哪去了,我想了又想,要不要跑?跑了,会不会看起来更明显?

  我得甩掉他们。

  等他们搜了我的身,拿了我的钱,只需要做个简单的对比,也许还会测指纹,
就有了我贩毒的证据。

  只剩最后一条危险的活路,我开始往人多的地方挤,钻到舞厅跳舞的人堆里,
伺机把外套脱掉,再扔掉帽子,等我从另一个方向钻出来的时候,我上半身就只
剩一件长袖了。

  这钱我绝不能拿着,也不能扔了,更不能给别人,我必须立刻销毁。

  我去了厕所,一头冲进隔间,锁门,一狠心,把几那张留有我犯罪证据的百
元大钞撕成碎片,连着我剩的那一小包锡纸,全都丢进蹲坑,一阵带着水气的旋
风卷着消毒水的味道,在我鼻腔前停留几秒后就一股脑钻进脏兮兮的黑洞里。

  当隔间外传来暴力的敲门声时,我已经一点都不意外了。

  我做好心理建设,把门打开了,还没看清门外的人就理直气壮地大吼:「门
锁着就是里边有人,你他妈敲什么敲!」

  门口站了两个便衣,约莫三十岁上下。

  他们看到我,居然在一瞬间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我没穿那件「灰色外套」
的原因。

  「警察。」其中一个便衣掏出了警官证。

  「警察怎么了!警察上厕所就不需要排队?」

  「你在里边干什么呢?」

  「我他妈在蹲坑里能干什么?吃饭吗?」

  其中一个条子二话不说就使劲把我的双手背后,另一个搜我的身,我拼了命
地反抗,嘴里大叫。

  「你放开我!!你搞什么!神经病吧!

  你说你是警察你就是了?谁知道是不是假冒的?

  哪有一上来就搜人身的?你土匪吗?

  拉完屎冲厕所也犯法吗?你告诉我我犯哪条法了!」

  我的演技堪称一绝,用虚假的愤怒来掩盖紧张,在某一瞬间我好像真的被自
己给感动到了,那种被冤枉的委屈、愤怒……好像我真的无辜。

  外边有动静,男厕所被暂时封锁了,外面的人不让进,里面的人不让出。其
他在厕所里的人也要被搜身。

  有不少人都探头往我这边看,我浑身上下都被他们搜遍了,甚至连我所在隔
间和旁边隔间的垃圾桶里,还有男厕所的每个角落,都检查了,一无所获。

  「会不会是她给我们报错了?」

  他们说的这个「她」,我猜就是小景。

  高个条子的手机亮了屏幕,给同事试了个眼色。

  「你看着他,我再问问。」

  后来,最戏剧性的事情发生了,警察没抓到我,却在厕所抓到了另一位发货
的同行。谢天谢地,我居然虎口脱险了。

  再一次遇到小景,是在当晚酒吧附近的街道上。

  遭人陷害的感觉比吃了屎还恶心。那时的我心里再也没有任何重逢的惊喜,
唯独剩下满满的憎恶。

  她远远看到我,第一反应是想撒腿逃跑,她跑,我就追她,别看我瘦,但其
实我跑步特别快,也许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抢劫和盗窃中历练出来的。

  我追上她,对着她的脸用力来了一拳,捏住她的肩膀往墙上按,「我把你当
朋友,你为什么举报我!」

  「我……」

  我掐她的脖子,「你这个臭婊子!还敢钓我的鱼!我们所有人都要跟着你遭
殃!」

  她的脸憋得通红,本能地用双手抠住我的手腕,我感受到她手指的冰凉。

  「对不起……俄切……」

  「你他妈说对不起有用吗?到时候我跟警察说对不起,警察就能放了我吗??」

  我他妈越想越生气,掏出手机,拨打守宫的号码,「你给我等着!」

  她看到通讯录上的拨号显示,不停摇头,哀求我别告诉他,真不巧,守宫很
快就接了,小景不停干咳,吐沫星子喷溅在我手臂上,她盖住我说话的声音,快
要把肺都吐出来。

  「你旁边什么动静?」

  「我抓到她了。」

  「抓到什么?」

  「叛徒!我抓到叛徒了!!小景你还记得吗?你对她还有印象吗?她现在给
警察当线人,我刚才上她当了,差一点就被抓了!」

  「你确定是她吗?」

  「我他妈当然确定了!她找我买货,钱上是做了记号的,我前脚刚卖给她,
后脚就被警察找了!要不是我运气好,所有人都跟着遭抓!」我情绪很激动,把
手机贴在小景脸边,「你自己跟他说!」

  她只是止不住地吸鼻涕,几秒之后,守宫打破沉默。

  「你自己处置,玩够了就送她上路吧,交给你了。」

  「你说什么?」

  我被守宫搞愣住了,刚才的怒气也在一瞬间消散,按着小景的手不知什么时
候放了下来。

  「你听不懂吗?扎金针。」

  我当然听懂了。所谓「金针」,其实就是自杀针的意思,当一个吸毒者意识
到自己的人生已经没有任何回旋余地时,会通过在颈动脉过量注射的方式结束自
己的生命。

  小景听到金针两个字,流着泪摇头。

  守宫的解决方式出乎我的意料,不好的回忆开始浮现在我脑海。我开始想起
吴垠尸体的重量,想起在机投的那个凄凉夜晚,铁锹上的汗珠被小轿车照得像珍
珠一般亮。

  他跟我说这话,他想让我把小景杀了?

  「你在听吗?俄切。」

  「一定要她死吗?」我问守宫。

  「不然呢?不然留着她吗?留着她有什么用?留着她接着回去给条子告状?
我已经很人道了好吗?」守宫的语气很冷静,「叛徒,必须死。」

  叛徒必须死。这是所有毒贩都知道的规矩。可是这和让你真的亲自去杀人是
两码事。也许是我这个人还没有坏透,偷拐抢骗我敢,杀人我真的不敢。

  从那时起我也算是真正看清了自己,我只适合小偷小摸,根本就不是什么刀
口舔血的狠角色。

  「我……」

  「你怎么了?」

  「我下不去手,我不敢杀人。」

  「你不敢?」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你知道如果刚才被抓了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

  「知道你还犹豫?」他彻底被我的唯唯诺诺搞得无话可说,似乎有点生气了,
「俄切我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你要是真下不去手我就找人给你们两个都准备点
……」

  「唉别别别,不用其他人,我自己就可以。」

  「你能搞定吗?」

  我冒着冷汗,机械地回答:「能搞定能搞定。」

  「好啊,你要是能处理好,我就免费给你点东西。但你要是心疼她,你他妈
就跟她一起去死!」

  守宫挂掉了电话,只剩忙音。

  「你听到了。」

  我尴尬地把手机装回口袋,点了一支烟,和小景并肩坐在墙角。

  「那现在怎么办?」我问她。

  她把头埋进膝盖,不回应我,鼻涕眼泪声糊成一团。

  我想了又想,最后一脸无奈地对她说:「要不你自己动手?就打一针而已,
很快的。」

  多么愚蠢的请求,可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折中的办法了,说实话我现在确
实不能百分之百相信她,我要是偷偷把她放了,她再跑回去找警察怎么办?我才
不会冒这个险,到时候我可真就成全天下最大的傻逼了。

  她突然激动地抓着我的手,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我求求你……俄切……你放了我好不好?你能不能救救我……我求求你
……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我保证听你的话!我保证不乱跑,保证不联系任何人,
真的!我发誓!我躲起来,躲起来还不行吗?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永远都
会感谢你的!」

  我望着小景的脸,陷入纠结,她的眼睛里泛着泪光,很亮很亮,映着潮湿的
月。今天真是糟透了。

  有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她躲起来,并且永远不会被发现呢?

  「有,还真的有。」

  我自问自答。

  我打算把她藏起来,藏到一个大家都不知道的地方。

  那天晚上我暂时让她睡在我家,她对我说了无数次谢谢,卑微得像一条狗。

  我并没有特意要求她做什么,但她为了伺候好我可以说是用尽了浑身解数,
那张小嘴在我的胯下又吹又舔,做的时候拼了命地扭腰,好像夹得越紧我就越容
易原谅她。

  我洗澡的时候,她问我要不要帮忙打沐浴露。睡觉前还像个免费保姆一样主
动把我家打扫得干干净净,生怕我对她有任何不满意,这感觉可真有意思,我就
差直接往她嘴里撒尿了。

  有吞就有吐,她也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我,就像临终的遗言。

  她在将近一年前被警察抓捕,因为替人藏毒。基数太大,算作非法持有,警
察给她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点够三个发货的就放人,否则就公事公办。

  小景没得选,她妥协了。

  哪怕是自己曾经跟某位毒贩结下了梁子,吸毒者也从不主动举报,因为他会
担心自己涉嫌,但在警方的审讯下,他们基本都会坦白交代。

  在这个过程中,警察会筛选出听话又老练的瘾君子为自己干活,他必须服从
指挥、吸毒的时间够长、在圈子里有足够的人脉,小景就是最佳人选之一。

  后来,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她真的跟警察签了协议,成了他们的线人,
她要做的就是定期交人上去,真正的合法吸毒。

  最让我震惊的是,小景不仅能得到收缴上来的一部分毒品,还能有零花钱,
也就是她的「业绩」。

  免费毒品,免于抓捕,还有工资拿……听她说的这些,我甚至在某一瞬间羡
慕着这个特殊的行业。

  所以小景总是拿着做了记号的钱去买货,如果一个线人必须买毒品,不然就
会犯瘾,她一定会怀着一种特殊的热情投入工作。他们永远都是最勤奋最有干劲
的员工,这才是真正的为了事业「不顾一切」。

  线人不仅有最诱人的奖励,同时也有最严厉的惩罚,一旦他的身份暴露,或
者没有在要求的时间内点够人数,他的线人生涯就会到此为止,警察会翻脸不认
人,重新检举她。

  小景干得相当漂亮,有不少发货的都是因为上了她的当去坐了牢,还有几个
已经被枪毙了。

  我过去和她关系很不错,经常照顾她生意,有时候哪怕她来例假做不了爱,
我都愿意赊货给她,那时候我手头挺充裕,也不催她还钱,就是因为这个,她一
直没有点我,直到昨天,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倒霉蛋,才终于选择拿我下手。

  她说她刚把钱给我就后悔了,觉得实在对不起我,甚至在心里祈祷我别被抓
到。我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想活命就要听我的,懂了吗?」

  小景点点头。

  「不该说的话别乱说,懂了吗?」

  她继续点头。

  阳光照耀拥挤又狭窄的矮房,早晨正是火车站附近毒品交易最活跃的时段,
因为妓女和小偷都在夜晚赚钱。

  拉帮结派能给人安全感,昭觉城里来的人都喜欢去北站,布托县的大多盘踞
在昆明,而南站附近的诺苏大院,则是我们利姆人的地盘。

  这里总是吵闹,麻袋一抖,各式各样的手机钱包噼里啪啦摔在地上,还有金
灿灿的手表和翠绿的手镯在闪光,然后便开始分赃,偶尔也有几个女人混在这里,
她们来成都基本都是和丈夫一起。

  盗窃这种事,从来都是男人偷大,女人偷小,若是贩毒,那就是男人发大货,
女人发小货,因为她们大多都胆小,心里素质太差。

  我有时也会在心里暗笑他们无趣,这帮老练的扒手偷过无数的东西,可我从
来没见过任何一个人——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在卖掉赃物前打开陌生人的手机,瞧
一瞧他人的秘密。

  有时也有年纪小的孩子在这里玩耍,用艾滋宣传手册叠纸飞机和千纸鹤。没
上学,偷了别人的书本,爸爸说在哪里学习都一样。

  让一个衣着暴露的漂亮女人出现在这里,就好像是在荒郊野岭丢了一块滴血
的肉。大伙们一个个都凑近了瞧着小景,连她脸上的小绒毛都能看清,是可以接
吻的距离。那一双双眼睛里除了怜悯和善良,什么都有。

  如果说这里是底层诺苏人的王国,那吉则就算是这里的土皇帝。

  据说他靠贩毒在西昌买了一套大别墅,还娶了好几个小老婆。

  吉则的眼睛就像鹰,瞳仁漆黑,眼白偏暗,让人看不透,深邃的眼眶里好像
有云翳在浮动。他穿了一双跟他的眼珠一样黑的皮鞋,那皮革比他眼里发出的要
明亮。

  「这什么情况?」

  吉则走到小景跟前,细细打量着这个美丽又憔悴的外族女人。他的个头很高,
人形如乌云般盖在小景脸上。

  我对吉则说:「送你了,这个女的。」

  「送我?」

  「对,送你了……她是给警察当钩子的,本来想举报我,结果被我发现了,
她求了我半天,我大人有大量,免她一死可以,但她永远都别想逃跑,以后她就
听你们使唤了,哦……对了,她的要求很低,每天给她扎一针,让她吃点你们的
剩饭剩菜就行!」

  「没搞错吧?」吉则诧异。

  小景始终低着头,浑身发抖,我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抬起,「你不要搞得
好像是我逼你一样,你跟大家说说,你是自己自愿来的,是不是呀?」

  「是的……我是自愿的。」

  「好,既然是自愿的,就给大家表示表示吧!」

  她跪下了,额头轻轻触碰暗灰色的土地,郑重地给吉则磕头。一下、两下、
三下……本就很短的裙子让她大半个屁股都露在外边,肉色的丝袜勒进臀缝,白
色的紧身蕾丝内裤包裹阴唇。

  她轻声叫了一声主人,语气满是谄媚。

  「真的假的?真的干什么都行?」

  说这话的人是子冈。他比我小一岁,跟我认识很多年了。

  子冈看看我,又看看吉则,「老大,我们能玩她吗?」

  「给你们了,随便玩!」吉则慷慨地笑,「但要有分寸,别真玩死了……我
留着她还有用。」

  子冈试探着命令她:「站起来。」

  小景立刻站起来。

  「跪下!」

  小景又立刻跪下。

  「屁股撅起来!」

  她马上用手撑着地,把屁股高高撅起,短裙顺势滑到腰间,这次连裆部的肉
缝都看得清清楚楚。

  「操!」子冈大叫,乐开了花,「还真是让她干什么都行!」

  我还记得子冈刚来成都时的傻样,他刚到南站时就背了个破洞的书包,连换
洗的衣服都没带,我打电话让他在出站口等我,他告诉我他不认识「出站口」这
三个汉字。

  他很崇拜我。在他眼里我在这边混得风生水起,和他比起来,我确实算得上
相当走运和富有。

  那阵子他住我家里,借我的衣服穿,天天让我请他吃饭,没钱又不识字,连
个刷盘子搬砖头的工作都找不到,就算找到了我估计他也不想做,一直赖在我家
我嫌他烦,只好教他去跟别的伙计们一起偷东西,好快点赶他走。

  偷钱包、偷手机、偷独居老人家里的东西……一切都好像是一个永远解不开
的死循环。

  所有人都把小景当玩具。有人乱拽她的头发,有人摸她的屁股、捏她的奶子,
还有人抠破她的丝袜,直到一声脆响。

  「贱婊子!」

  是子冈抬手在她脸上扇了一记重重的耳光,把周围的空气都点燃了。

  这可不仅仅是一耳光。这是警告,这是规矩。

  小景没做任何的反抗,她没有资格。她和木偶的唯一区别就是她会呼吸。

  她只是把头歪在一边,流了几滴泪,没得到他们的许可,她连抬手擦一下眼
泪都不敢。

  大家把小景的衣服扒了个精光,有个小子抢到了她的胸罩,乳白色的,带花
边,他耸着鼻子贴在那两块洁白的布料上嗅来嗅去,兴奋地说:「好香啊!她还
喷香水啦!」

  子冈弯下腰,用两根手指拨弄着她的阴唇,发出黏糊糊的声响。

  「说实话逼有点黑了,我看看她紧不紧。」

  「肯定不紧啊,她看起来是那种天天挨操的女人。」旁边人插话。

  「没有没有……」

  他的手指在小景的肉洞里越插越快,没一会就水花泛滥,晶莹的爱液噗呲噗
呲地向外冒,两片发暗的肉唇上包裹了一层滑腻的亮光,甚至有好几滴直接滴在
地上,深色的小圆点像细胞一样弥散。

  「水这么多!可以可以!还可以!还挺紧的!我操……她里面还吸我的手指。」

  为了让小景的屁股撅得更高,子冈把她的脖子往地上按,细嫩的脸蛋摩擦地
面。

  抠逼抠累了,他就把手抽出来,拉着长长的丝,还凑在鼻孔前闻了闻。

  「什么味?」

  「就正常女人逼味……有点咸。」子冈突然想起来什么,朝着远处吆喝:
「唉!你!对,你过来!」

  他这是在唤一个傻子,名叫普低。

  据说普低是乱伦生下的孩子,所以智商有问题。其他人似乎很喜欢拿他取乐,
尤其是子冈。

  傻子被另一个小子强行拽过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子冈问他:「见过裸女没有?」

  我从没听普低说过一句完整清晰的话,嘴里总是呜呜呀呀,当他看到像狗一
样撅着屁股的小景时,眼睛倒蹬得很圆,惊讶地合不拢嘴。其他人推他的后背,
他踉踉跄跄地朝前挪着步子。

  「凑近点看啊!离那么远能看清吗?」

  没等他反应,子冈就按着普低的肩膀让他跪在地上,他低着头,脸离小景的
阴部好近好近,鼻孔里呼出的热气让小景的肉穴一张一合,两片肥美的阴唇轻轻
颤抖,连屁眼都频频收紧。

  正看得入迷,子冈突然一脸贱笑,把普低的脑袋往小景的逼上怼,「你来闻
闻这母狗的骚逼什么味!」

  普低整张脸都埋进小景的大白屁股里,鼻子刚好插进小景的阴户,湿热的阴
唇贴着他的脸颊。

  小景摇着屁股惊叫,也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爽到了,蜜穴居然还夹了几下。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继续用力按着普低的脑袋在小景的屁股上来回摩擦,就
这么持续了将近半分钟,当子冈把普低的头拽起来时,他的鼻子上沾满了亮晶晶
的爱液,屄水糊满鼻腔,还拉出一条银色的丝线。

  普低被眼前的春色震惊,痴痴地望着女人湿热的肉壶,有一种莫名的悸动在
身体里发芽,快要破土而出,震得他说不出话来。

  子冈让小景转身,「舔他的鸡巴!」

  话音刚落,几个小子嬉皮笑脸地去扒普低的裤子,扶着小景的后脑勺就往他
屌上按,小景的口鼻埋在杂乱的阴毛里。

  普低涨红了脸,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命根子在小景嘴里越涨越大,那张小嘴
熟练地又吹又吸,整根肉棒被她灵活的小舌头舔得亮晶晶,马眼里流出的水全都
被她勾进嘴里,普低浑身都在发抖,轻轻地用手掌扶住小景的脑袋,从头发摸到
下巴。

  没过多久他就坚持不住了,一场男子汉的旅程在戏弄中急匆匆地落幕,傻子
嘴里呜呜叫了两声,口水滴在小景的鼻尖。

  小景股着腮帮子,有几滴浓稠的白色汁液从唇边溢出,还没等他们发号施令,
赶紧咕咚一口咽了个干净。

  看到她这个贱样子,子冈噗呲一声笑出来。

  「你们怎么都没人操她啊?都光在这看?害羞了吗?你们不操,我可排第一
个了!」

  他匪夷所思地看着大家,说完就脱了裤子,掏出硬梆梆的肉棒,一个小子拦
住他,看了看我,「这女的是俄切带回来的,应该让俄切先操。」

  「你他妈真傻,人家那是操过了才带回来的!」

  我点点头,以表示默许。

  他让小景坐在院子里的破木桌上,当他挺着鸡巴靠近小景的阴户时,小景主
动把双腿分到最开,用两只脚勾住他的后腰,双臂环住他的肩膀,挺翘的双乳摩
擦他胸口的布料,随着噗呲一声插入,小景开始高一声低一声地叫春。两人的胯
间水花四溅,抽插的速度越来越快。

  「我就说公安局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他妈都是哪里找来的骚货,这种女
人给条子当钩子,我估计警察也没少操她吧?」子冈掐她的脖子,一边插一边问
她:「你说啊,警察有没有经常操你?」

  真相其实并不重要,子冈怎么问,她就怎么答,小景用尽全力展示着下贱的
媚态,心中的难过却根本藏不住,看向天空的眼神绝望得像是在默哀。

  有人把她的衣服丢在空中,那一件件布料像旗帜一样落在高高的树枝上,随
着风飘。

  再后来,天空下起毛毛雨,浇在十几岁少年的欲火上,他们打算把小景带到
屋里去。

  她跌跌撞撞地被他们拽起来,刚才粗暴的肏干让她的双腿合不拢,大腿内侧
白乎乎的一片,光着脚丫一瘸一拐地向前挪步,当她跟我擦肩而过时,她小声对
我说,有空记得来看我。

  雪白的肉消失在昏暗的房间里。我的任务完成了。

  我走的时候,雨水击打叶片,哗啦啦地响,衣服一直挂在树上。

  小景在那里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她现在这个结局纯属活该,我已经仁至义尽
了。

  每当我产生心疼她的想法,我就赶紧晃晃脑袋,算是提醒自己,这可是她自
己求我这么做的。

  大院离我住的地方不远,我有空的话就去看看。

  当我再一次到那里时,有个年轻女人正坐在洗衣桶前,双手被泡得通红,头
发乱糟糟地盘成一团,身上穿着宽大的男款短袖和裤子,上衣领口太大了,有一
侧肩膀露在外边,乳沟也看得清清楚楚。没有化妆品和时髦又暴露的卖淫女服装,
她居然看起来像个淳朴的农村小妇人。

  只是,农村妇女才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害臊地给一个傻子舔鸡巴。

  趁着普低提裤子的功夫,小景呸地一口把嘴里的精液吐出来,用手舀起另一
个桶里的清水漱口,看到我来了,她狼狈地冲我憨笑。

  我问她:「不会怪我吧?」

  「我觉得在这待着挺好的。」

  「挺好?」

  小景适应新环境的能力让我惊讶,我本以为她会被这帮饿狼操得要死要活,
没想到她居然一点都不抱怨,好像还挺高兴的。

  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尴尬地用手胡乱抹了抹嘴边的精液,问我,你是不
是觉得我很傻?

  「其实我一点都不傻。难道你觉得我很笨,很懦弱?」她叹了口气,「这些
年,如果我蠢,我早就死了。」

  她朝着那帮正在分赃的小伙子们看去,「他们就是凶了点,其实对我还挺好
的……你看,我今天都有衣服穿了!」

  小景强打精神,对我挺起胸脯,两个凸起的乳尖把宽松的男士短袖顶出两个
小圆点。

  「他们良心发现啦?」

  「我自己争取来的呗。」

  我被她搞得有些哭笑不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算是个异于常人的奇女
子。

  她突然一本正经地问我,俄切,你知道人怎样才能活下来吗?

  「怎么样?」

  「听话,听话才能活下来。」

  小景又一次对我笑,用沾满洗衣粉泡沫的手擦擦额头上的汗珠,「你猜我为
什么帮警察干活?」

  「为了合法扎针。」

  「那扎针又是为了什么?」她反问我。

  「为了爽。」

  「肤浅。」小景把手里的衣服扔在桶里,「扎针是为了活下来。」

  她突然认真,「为了第二天早上能从床上爬起来所以我要扎针,为了能吃得
下去饭所以我要扎针,为了能痛快地喘口气所以我要扎针……我所做的一切,都
是为了活下来。」

  「这么怕死,难不成你这样活着有什么盼头吗?」

  有个男人朝这边看,打断我们的对话。

  「里娓!滚过来!」

  「里娓……」我自言自语。

  「那是他们给我起的名字,我听不懂,但是叫了,我就答应。」

  说完这句她就急匆匆地赶过去,不合码数的拖鞋差点绊了脚。

  男人呵斥她,我让你干活,没让你偷懒聊天!

  没偷懒,我活都干完了,小景解释。

  他坏笑,「还有一件衣服没洗。」

  「你的脏衣服我全洗过了。」

  男人不说话,朝着她身体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哦,知道了。」

  小景麻利地脱掉身上肥大的短袖和裤子,一对圆圆的奶子随着身体摇晃,没
有内裤,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白皙的身体上有好几处淤青,她胳膊上有针眼、手
上有针眼、小腹上有针眼、屁股上有针眼……哪里都有,并且都是暴力注射的痕
迹,打在哪里可由不得她。

  她赤裸着坐回她的小板凳上,接着埋头干活,有一种刺耳的杂质穿透浣衣的
水和泡沫,那是远处某个房间里传来的女人惨叫声,所有人却都平静得像听到雨
水击打屋檐。

  我对小景打趣道:「你看,有人比你还惨。」

  她的脸突然僵住,愣了两秒,随后只是苦笑,没有接我的话,继续卖力地洗
衣服,凌乱的发丝漂浮在肥皂水面。

  不对,有点奇怪。

  我虽然不住在这里,但对这里的情况也算得上相当熟悉,有些人即使我不知
道他叫什么,基本也全都混了个脸熟。

  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凄惨的叫喊声越来越大,直到如一阵风和我惨肩而过,屋子里跑出来一个疯
疯癫癫、赤身裸体的陌生女人,她雪白的脚趾上挂着一串殷红,若是不细看,天
真的人会误以为那是指甲油。

  她留着短发,大约到脖子那里,头发的长度参差不齐,盖住脸,像是被狗啃
过,也可能是被人用剪刀胡乱剪的。

  几个小子们追上她,粗暴地把她推倒在泥地里,上来就是一顿暴打,绝望的
哀嚎也跟着摔碎,她的脚底沾满泥土和灰尘,双腿急得乱蹬,在那一瞬间,我看
清了她的阴部。

  她的两片阴唇格外地红,肿得像熟透的蜜桃,鲜血混着浓稠的精液从肉洞里
溢出,两腿间白花花一片。

  她的乳房很鼓,奶头也粉粉的,看起来很是诱人,但上边有小刀划过的浅浅
痕迹,有些有开始愈合的迹象,有些是新伤。

  普低两眼放光,这是他在小景那里养成的新习惯——把坦胸露乳的女人看作
是某种发泄欲火的讯号,他一边解着裤子一边朝女人跑去,却被其他人一把拦住。

  「傻子,别过去,小心她把你鸡巴咬掉!」

  有一个男人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他赤裸着下半身,大腿根上有个清晰的带血
的牙印,那男人手里拿了把银闪闪的匕首,目露凶光,恶狠狠地问:「那个婊子
人呢?」

  诺苏人多的地方,连空气都带着家的味道,但也并不全是。

  我从未在老家看到过这样的景象,大院就像是曾经被囚禁在铁笼里的野兽,
当它逃出生天的那一刻,只想拼尽全力撕碎所有的文明。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场面吸引,只有小景把头压得更低,那女人越挣扎,她洗
衣服就越使劲。

  持刀的男人冲进人堆,银光在空中挥出残影,那把匕首钻进女人嘴里,随即
是一阵沉闷的哀嚎,我听见血与肉在吞吐。女人痛苦地抽搐,刀尖在她的口中疯
狂撕扯。

  「叫!我他妈让你叫!你他妈再喊一声给老子听听!」男人暴怒,「长嘴是
让你舔鸡巴的,你他妈还用上牙了!老子今天这是没找到顺手的家什,否则牙齿
全他妈给你敲碎了让你咽肚子里!」

  子冈朝我走来,拍拍我的肩膀,「真倔啊,从来的第一天就这样,里娓可比
她乖多了。」

  你一定和我一样好奇,她是谁?

  我问了半天,子冈却总跟我卖关子,他用手比划了一个「八」的手势,嘴里
还发出模拟开枪的声音。

  在我的再三逼问下,他终于冒出了一个让我晴天霹雳的回答。

  「警察?」

  他分明是在逗我。他告诉我这女人是警察,是武侯区派出所的警察。这是他
们前几天晚上劫回来的,是小景给他们透露的消息,在一条没人的小道上,没监
控,没目击证人,一针镇静剂就放倒了。

  我没太听懂子冈的话,反反复复问了好几遍,他一次比一次无所谓,一次比
一次得意,搞到最后我才更像是个神经病。

  「你看她这样……都打了好几针安定了!她不耐药,打完像尸体一样,怎么
搞她都没反应!但是吧,我们发现……」子冈把头凑过来,故作神秘,「看她反
抗,好像更好玩。」

  女人跪在地上,嘴里的鲜血喷了一地,身上每个毛孔都在用力,她的口中空
空荡荡,痛到失声,铁锈味在飘,袭击我的嗅觉,雪白的躯体上溅满了猩红的斑
点。

  「所以就不再给她打了。」

  从此她便成了哑巴。

  人的视觉和大脑都是神奇的东西,当我们看到不同的画面,心里也会产生不
同的感觉,就好比看到美艳的女人会春心荡漾、看到幸福的场景自己也跟着愉快、
看到紧张刺激的电影就心跳加速。

  而当我看到眼前这一幕时,我好像能感觉到那块舌头湿漉漉的触感,是不是
滑滑的,仔细摸还有细小的颗粒?握在手里的温度,是不是还热热的?还有那片
肉的重量……

  我感到恶心,还有害怕。我也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比如小景刚才身上穿的
那件遮羞的衣服是用什么什么换来的。

  「等一下……等一下……」

  有一个小伙子突然认真起来,面色凝重,拨开人群,急匆匆地奔向那个满脸
是血的女人。

  他弯下身子,从女人左手的手指上用力拽下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小小的,亮
亮的,闪着银白色的光。他仔细定惊看了看,确认无误后,激动地朝着大伙们叫
喊。

  「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那是一枚漂亮的戒指。

  其他人终于反应过来,纷纷围上去,盯着那一小点血泊中的闪光打量,赞不
绝口。

  「这是钻石?」

  「这好像真是钻石。」

  「她结婚了吗?」

  「这两天都不用开工了!」

  「商量一下,这女的是我和我弟绑回来的,我们三个平分。」

  「滚蛋啊!谁先发现是谁的!你他妈肏了那么多回,你没发现她手上有宝贝??」

  如果你有一个可以随你处置的女人,你会对她做什么?如果在使用她的时候
你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你会对她做什么?

  「你们不能这样。」

  我捏着子冈的肩膀,把他拉到人少的地方,「你们这是搞什么,疯了?你们
难道什么都不怕吗?」

  「我为什么要怕?」

  「你……」我强忍着怒火,咬着牙对他说,「子冈,我们之前都说好了的,
把小景藏起来这件事,要绝对安全、周密,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难道囚禁一个
线人还不够危险吗?还要再多加一个警察?」

  「对啊,」子冈耸耸肩,嬉皮笑脸地跟我扯淡,「就是为了周密,所以才不
能让她乱讲话啊……」

  我终于忍无可忍,愤怒地向他大吼:「你傻逼吗?!你们都不要命了!」

  拿匕首的男人不知是不是觉得还不够解气,突然快步冲向小景,把那块带血
的肉片扔到她的洗衣桶里,溅起猩红的水花,粉色的半圆形漂浮在泡泡里。

  小景哇地一声哭出来,吓得打翻了洗衣的水桶,瘫坐在地上,恐惧呛在咽喉
里,她再也没法逃避了,她大概是真的疯了,失控地扯着嗓子惊叫,所有极端的
情绪都在纷乱中撕扯。

  远处在奸淫,只是那女人不再挣扎了,她半闭着眼睛,变成一滩半死不活的
肉,被操肿的下体始终夹着一根进进出出的肉棒,那操弄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感受
不到半分的情色,只觉得是挑筋断肉的黏连。

  吉则从外边回来,看到晕厥过去的女人和满地的鲜血,居然冷静得像一尊雕
塑,他只是简单地询问了几句情况,整个过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眼看小景吵得他心烦,吉则大手一挥,把靠在墙角的拖把砸在小景头上。一
句话的功夫,她立马收声。

  「去把地上的血打扫干净,然后给她上药。你要是再哭,你跟她一样。」

  小景机械地点着头,泪珠在下巴尖上蹦跳,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子,「遵命,
马上就办好。」

  我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冲谁发火,乡音唤起我的名字,解离
感却包裹我,像是整个身体都在血色的泡沫中摇晃,有小虫一样的东西顺着皮肤
爬行,我知道那是冒出的汗。

  「我觉得你就是太焦虑了。」

  子冈换了语气,不再气焰嚣张地大吵大闹,无比镇定,慢吞吞地说着连他自
己都未必能听懂的话,仿佛有陌生的文字掉在地上。我转头看向他,不知什么时
候他已经把针头从胳膊上拔出,留有不到半管的淡红色液体。

  他递给我,「要不要?」

  我摇了摇头,「不要。」

  「不要?」

  「对。」我说,「我不跟你用一个注射器。」

  「真讲究啊你!」

  从那天之后,我总是睡不好觉。

  这段时间的噩梦比我这一辈子做的都多。我总是在梦中惊醒,我的梦也总是
以嘈杂的形态终止。

  因为偷东西被抓了个现行,路人抓着我的胳膊不让我逃脱,大喊着抓小偷;
注射器吸饱了液体,却怎么也找不到血管;要不然就是针筒堵了、针头断了、东
西洒了……吸毒者的梦境总是大同小异,你很难在睡梦中真正痛快,就像睡着的
时候找厕所,基本都找不到,找到了也尿不出来。

  我也总是梦见小景,还有那个被割了舌头的女警察。

  从颠簸的梦境中撤退出来时,身体总是被汗水包裹,连大口呼吸都成了一种
奢望,像是被囚禁在黏糊糊的避孕套里。

  我开始分不清,到底是子冈他们太过愚蠢,还是我真的安全?我甚至常常在
想,是不是如果我把小景杀了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也许守宫的决定是对的,这种人就不该留。

  我是真没想到子冈他们会莽撞到直接去绑架警察,我开始后悔自己放了小景,
可是如果让时间退回到那天晚上,我依旧下不去杀人的手。

  我得了「恐警症」。

  严重的被害妄想,在大街上哪怕谁多看我一眼我都觉得不舒服,我看谁都像
警察,也看谁都是警察。我总是疑神疑鬼,在成都的每一天都让我神经衰弱,再
也不愿意相信任何人。

  也许我应该躲一阵子。

  我听说布拖县新上了一个书记,他搞了一套另所有人都恨得咬牙的禁毒方法
——检查针眼,只要看到你胳膊上有扎针的痕迹,你就会以「毒瘾罪」被关禁闭,
全家支都跟着罚款。

  原来精神疾病根本就不是城里人编出的多愁善感的把戏,我变成了惊弓之鸟,
我害怕别人知道我吸毒,然后把我这两年乱七八糟的破事都扯出来。

  我也开始表现出一些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了的病态行为,比如我再也不往胳膊
上和手背上扎针,而是只扎在脚踝上,并且执着于反复在一个针眼上扎。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左右脚踝上两个血管都堵住了,我甚至打算打在大腿根上。

  一旦你长期在某个固定的地方注射,就很容易形成一条血栓。那片血管会变
得干瘪又迟钝,寻找可以注射的血管的过程,是我们每次必经的一场博弈。

  外国人管它叫猜火车,中国人管它叫蚂蚁上树。

  扎针让我害怕,不扎针我做不到。

  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委屈,我只不过是出于心软把小景藏起来了而已,我从没
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很想找人倾诉,可我根本不知道应该告诉谁,我不敢告
诉任何人。

  阿谭总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了,我没告诉她,我只是说我想回家。

  在回昭觉的火车上我想了很多很多,感觉自己最近过得简直像老鼠一样。我
不知道这次回来要待多久,也不知道回成都之后要怎么办,很累,又不敢合眼,
我裤子口袋里放了几包锡纸,隔几分钟我就摸一下,怕有人偷我东西。

  村子里安静地可怕,土路上停了几辆崭新的车,不属于乡土的明快色彩,我
甚至看到了几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他们看我,我也看他们。我在成都都很
少见到外国人,也不知道他们来利姆做什么。

  离得很远我就看到我家门上有个鲜艳的小红点,走近了,那是一块像收音机
那么大的铁牌,像血一样红,上面印着白色的字:中英计划,还有一长串洋文。

  熟悉的家。我深呼一口气,敲门,几秒钟后屋内传来脚步声,我的心跳开始
加速,破败的木门夹着嗓子惊叫,看到屋内的人时,我却一瞬间吓得愣住了。

  开门的人居然是我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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