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文学城

【红码之夏】5

第一文学城 2025-11-15 03:07 出处:网络 作者:鲫鱼豆腐汤编辑:@ybx8
作者:鲫鱼豆腐汤 2025/10/17发表于:sis001 字数:13,003 字   实在不好意思,国庆之后隔了许久的偏头痛犯了。剧痛,畏光、打哈欠、
作者:鲫鱼豆腐汤
2025/10/17发表于:sis001
字数:13,003 字

  实在不好意思,国庆之后隔了许久的偏头痛犯了。剧痛,畏光、打哈欠、
流眼泪,难受得紧,最近好一点了才有心思接着写。

              第五章:临界点

  那场高烧像个开关。

  啪嗒一声,屋子里原先那股子黏糊不清的气氛就被关掉了。

  紧跟着,一份没有签名的新协议也跟着生效了。

  小姨是先缴械的那一个。那几件能让我看一眼就「站」起来的丝质睡裙被她
重新叠好,塞回了行李箱的角落。她换上了印着海绵宝宝的宽大棉T恤和长裤,把
那具曾经在我脑子里乱闯乱撞的身体结结实实地藏了起来,也顺便遮住了我所有
不该有的念想。

  她素着脸,头发随便用发圈一扎,露出光洁的额头。过去刻意的风情淡了下
去,多了几分被日子磨出来的惫懒。

  我也识趣地收敛心思,将视线从她身上那些要命的地方移开,转向屋内的安
全区域——桌上亮着的电脑,水槽里堆积的脏碗,以及阳台上那盆快要渴死的绿
萝。

  她习惯靠在窗边发呆,一声不吭地看着楼下那些「大白」走来走去。我也不
去打扰,只是算着时间烧好一壶水,等它凉到不烫嘴的时候再递过去。

  她接过去,不说谢谢。

  我放下杯子,也不多话。

  但这样的沉默不是那种让人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尴尬,反而成了一种古
怪的默契,一种心意相通的共谋。

  合谋着把这间房子伪装成一个正常的家,假装我们只是被困在一起的普通长
辈和晚辈。

  假装那些差点烧起来的火,从来没存在过。

  我天真地以为日子就能这样混下去,混到解封那天,万事大吉。

  但事实证明,生活这东西,最擅长的就是不讲道理。

  平静是被一通视频电话捅开的。

  手机毫无征兆地在桌上震动,上面「姥姥」两个字闪得我眼晕。我瞄了旁边
的小姨一眼,然后接通,姥姥姥爷那两张慈祥的脸瞬间挤满了整个屏幕。

  「外孙子啊!菜够不够吃啊?」姥姥的大嗓门突地从扬声器里钻出来。

  我熟练地调动起面部肌肉,挤出一个标准的乖孙子笑容:「够吃,够吃。小
姨天天变着法儿地做好吃的,都快把我喂成猪了。」

  话音未落,姥爷就把脸凑得更近,几乎要贴在镜头上,仔细审视着我:「网
课是不是太累了?我瞅瞅我瞅瞅,怎么感觉你脸瘦了一圈。」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姥姥怕我饿死,姥爷怕我累死,他们俩的关
心在我身上先打了一架。

  「哈——」

  沙发那边传来一声轻嗤。

  我转头望去,小姨整个人陷在沙发里,两条长腿随意地交叠着。她换了个更
舒服的姿势,目光落在这边,眼神里全是看戏的懒散。

  东拉西扯的闲篇持续了有十几分钟,姥姥这才切入了正题:「行了行了,不
耽误你学习了。让你小姨接电话。」

  我依言把手机递了过去。

  她脸上那点看热闹的笑意一下子淡了下去,接过手机,如同接过了一颗烫手
的山芋。

  「妈。」

  剧本开场总是温情脉脉的。

  但这层包装纸实在薄得可怜,撑不过三句话,熟悉的焦虑就像忘倒的垃圾,
隔夜的气味儿很快就从另一边慢悠悠地飘了出来。

  「小然啊,」姥姥的语气里满是担忧,带着那种我一听就想戴耳机的「为你
操心」的调子,「我昨天跟你王阿姨聊天,听她说她家那个在区里上班的儿子,
多好啊,旱涝保收。现在这情况,你那个工作不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姥爷的声音精准地补了上来,声量还更高:「你听听你妈说的!女人家家的,
事业稳定最重要!你当初要是听我们的……」

  「就是!」

  姥姥立刻抢过话头:「还有你跟小宇那事儿,别嫌我们啰嗦,当初我们怎么
说的?你非不听,一头扎进去,结果呢?把自己搞成现在这样。哎……」

  「离了婚,工作也没个正形,你现在可得想清楚了!」

  「我们这都是为你好啊,小然!你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这样吧?抓紧找个安稳的嫁了,比什么都强!」

  两人一唱一和,一递一打,连绵的话语好似密不透风的冰雹,隔着听筒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那个名字被一遍又一遍提起,如同钝刀在小姨最敏感的伤口上来回切割。

  我看到小姨攥着边缘的手指猛然收紧,掌心下的硅胶壳被摁得陷下去一小块。

  她的脸色也变得煞白。那不是素颜的干净,而是被抽走了血色的惨白。

  四周很安静,只有厨房的冰箱还在嗡嗡地响。她张了张口,却发现声带纹丝
不动。只有空气从她的肺里挤出来,发出轻微的「嗬」声。

  本该脱口而出的反驳就这么碎在了里头,连个响儿都没有。

  对面的声音还在自顾自地响着,衬得这边的死寂愈发深沉。

  那一刻,我脑子里还在过着很多颠三倒四的念头,身子却先动了。

  一步跨过去,我从她僵硬的手里把手机抽了出来,提高音量,对着屏幕里那
两张还在动嘴的脸,用这辈子最快的语速喊道:「姥姥!姥爷!我老师在线催我
进课堂了,这节要点名的!先挂了啊!」

  没等那边反应,我的拇指已经重重地砸在了那个红色的按钮上。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噔」。

  客厅又恢复了本来的静谧。

  小姨的胳膊还停在半空中。手机不在了后,那个姿势就变得有些空洞,好似
抓着一团看不见的空气。

  过了几秒,她才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跟了过来。

  眼神里惯常的玩味和用来应付长辈的敷衍被全部剥离,只剩下最纯粹的惊愕
与茫然,还有一片大劫得脱的虚软。

  她就这样看着我,似在看一个从未见过的人。那张脸上的线条忽然就松了,
仿佛内里一直吊着她的绳子无声地断掉,所有强撑着的都垮了下来。

  于是眉眼垂落,唇角也失了气力,露出了底下遮掩不住的倦怠。

  她没说话,也没掉眼泪,只是起身走到了窗边,把后背留给我。窗外的光有
些亮,把她裁成了一道剪影。我盯着她那副肩膀,很瘦,瘦得好像连风都扛不住
了。然而工作、婚姻、未来这些狗屁倒灶的东西,却实实在在地压在上面,把那
道身影压得更薄。

  没人知道她在那儿站了多久,可能过去了一分钟,也可能过去了很久。

  直到整个人和没电的玩偶一样,毫无预兆地摔进沙发里。她仰躺着,宽大的
T恤下摆滑了上去,露出一截平坦紧实的小腹和一小片粉色的内裤边缘。

  小姨就这样盯着头顶那片苍白,好似那上面藏着她人生全部的道理,也可能
是全部的没道理。

  时间仿佛在空气中停滞,我甚至开始百无聊赖地研究起她发丝上的光泽。

  终于,小姨慢慢转过头,视线在我脸上落了很短的一瞬后又挪开了。她唇角
很轻微地抽动了两下,扯不出一个笑的形状。

  「有时候觉得,」她的声音很轻,像叹息,更像自言自语,「是真没什么意
思。」

  说这话的时候,她那双总是含着水光的眼睛沉寂了下去。此刻,那个惯于用
眼波递话的小姨不见了,习惯用脚踝蹭我胳膊的女人也消失了。所有风情都如潮
水般退去,露出了那片被生活踩得有些泥泞的沙滩。

  这份不设防的真实,却比之前任何刻意的触碰都更让我心头发紧。

  我走过去,在她身旁的空处坐下。抬起手臂时,动作有些僵硬。我在身侧张
开一个很傻的括号,那不是拥抱,只是一个拥抱的姿势。

  小姨看着我那对悬着的胳膊,眼神恍惚了一下。随即,那点恍惚慢慢消散。

  她没有靠过来,更没有投进我那个可笑的怀抱里。

  而是伸出手,用力抓住我T恤的下摆,把那片棉布捏得发皱。接着低下头,将
额头轻轻抵在了我的肚子上。

  这个姿势很古怪。她把全身最柔软脆弱的地方交给了我,但又用这种方式在
我们之间留下了清晰的距离。隔着一层轻薄的棉布,我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温度,
和她呼吸时带出的潮气。

  我僵在原地,喉咙发紧,像是堵了团棉花,半天才挤出一句:

  「小姨,我在这儿呢。」

  她的声音隔着衣料传来,闷闷的,带着一点鼻音。

  「嗯,就剩你了。」

  「……只有你了。」

  最后几个字落下,仿佛是投下了一枚泡腾片,沉默的气泡开始翻腾。

  小姨缓缓抬起了头。

  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我能看清她长长的睫毛。可是那双眼睛我却看不
真切,里面蒙着雾,所有的情绪都被洇湿了,黏合成一团模糊不清的东西,分不
清是悲伤,还是别的什么。

  她抓着我衣角的手指无声地收紧,另一只手抬起来,细腻的指尖轻轻贴上我
的侧脸。

  这一下直接扎进了我的神经中枢,瞬间清掉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分析和猜测。
她眼里的雾倏地散了,显露出异常的清醒,让我无处可躲。

  空气似乎真的变成了固体,把我和她都封死在里面。我唯一能捕捉到的声音
是两道交错在一起的呼吸声,一道是我的,一道是她的。她的气息里有股淡香,
被叹息时吐出的余温一蒸,恰好扑在我脸上,也扑在下面那根因为她的靠近而逐
渐醒来的欲望上。

  我看着她的视线从我的眼睛开始一寸寸下移,最终在嘴唇停住。

  然后小姨那张娇俏的脸庞就填满了我整个视野。

  最初的触碰很轻,唇瓣柔软,带着些微的凉意与湿润,像一块刚从冰箱里拿
出来的果冻。

  大脑在顷刻间停止了输入,空白的记事本上只来得及闪过一行字:原来这就
是接吻。

  这行字存在的寿命只有一秒。

  小姨唇上的力道陡然加重,我的牙关十分轻易地便被撬开。紧跟着,一条湿
滑的东西侵入进来,灵巧而强势搅乱了我口腔里原本贫瘠的生态。

  世界突然安静下来。

  不,不是安静,是我这台运行了十七年的破烂主机被一股从天而降的电流冲
垮了。

  系统奔溃,内存清空,连带着我发出的指令都被格式化得一干二净。

  身体断了线,成了不听使唤的累赘。呼吸是什么?思考又是什么?这些最基
本的出厂设置好像都在刚才删除了,只能任由它在我的领地里胡作非为。

  自己的舌头成了一块不知所措的蠢肉,轻易地被寻获、勾住、纠缠、搅动。

  陌生的酥麻感从舌根处炸开,把我整个拖进了一场连规则都不懂的战争。

  脸颊在发烧,心脏在搏动,耳边只剩下唾液交融时发出的黏腻水响。

  「啧……滋……」

  抵抗?

  这就是个不存在的选项。

  就在那条香舌稍稍退开、准备发动下一轮吮吸的间隙,我那块早就脱离了指
挥的蠢肉却被本能驱使着,迎着那即将抽离的温热往前顶了一下。

  这个微不足道的信号,立刻就被她捕捉到了。

  它像个铁钩,硬生生探进我混沌的颅腔,一把将那个离家出走的魂魄揪了回
来,再摁回到这具发烫的身体里。

  脑子里那些从犄角旮旯搜刮来的理论知识却没了踪迹,我只好学着她的样子
笨拙地回应。手不受控制地攀上她的腰,掌心传来一片温软的触感。

  小姨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她吻得更深,带着要把我肺里最后一点空气都榨
干的架势,几乎要把我的舌头都吸进她的小嘴里。

  就在我们亲得难分难解,几乎要将彼此都融化在对方的呼吸里时——

  「——请四栋一单元的居民,准备下楼做核酸!重复一遍,请四栋一单元的
居民……」

  楼下社区大喇叭的噪音猝不及防地楔入了我们之间滚烫的氛围。

  小姨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从一场大梦里惊醒。她推开我,却只推开了半
个手掌的间距,我们急促的喘息声仍然交缠在一起。那根连接在四片唇瓣间的晶
莹银丝在空气中无力地晃了晃,断开了。

  她望着我,眼底情潮还未褪去,翻涌着缱绻的余波。非但没急着起身,反而
用拇指在我被她吻得红肿的嘴角上慢条斯理地揩了一下。

  随后,小姨做了个让我心头和裤裆同时一震的动作。她缓缓将那根沾着唾液
的葱指送至唇边,柔软的舌尖探出来,不紧不慢地裹住指尖,将上面那点交融的
痕迹舔舐得干干净净。

  湿润的嘴唇贴到我耳边,一道温热的吐息窜进我的耳廓:

  「我记住这个味道了哦,外甥。」

  对面脱口而出的每个字都变成了一条湿滑的舌头,在我的神经上不轻不重地
舔着。那股子又麻又痒的劲儿顺着脊椎一路滑下去,直冲我那根早已硬得生疼的
肉棒。

  说完之后,小姨站起身,全程没再看我一眼,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她刚才
还是个老辣的女猎手,现在却像只被戳穿了伪装仓皇逃窜的狐狸。她的背影努力
维持一副从容的假象,但那微微发僵的肩线和比平时快了半拍的步子,还是把她
那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卖了个利索。

  我独自一人呆坐在沙发上,嘴唇上还烙着她的味道,口水和唇膏混在一起,
又甜又腻。身体里是还没平息的兵荒马乱,血液依然在皮肤下冲锋,那根被撩拨
得快要爆炸的家伙正愤怒地顶着裤子,叫嚣着需要一个出口。但我的脑子已经被
她那句话抽成了一片滋滋作响的雪花屏,只剩下乱糟糟的错愕。

  眼看着那两瓣细纱长裤下挺翘的圆臀马上要被卧室门吞掉,一句蠢到能把舌
头咬掉的话,就这么直愣愣地从我嘴里蹦了出来:

  「小姨,你去哪儿?等会儿……还得下楼做核酸呢。」

  这话好似一颗射偏了的石子,却不偏不倚地砸在前方紧绷的后背上。

  刹那间,她的脚步定在了原地,已经握住门把的手蓦地攥紧。身体有了一个
极其细微的趔趄,仿佛是被「核酸」这两个字绊了一下,全靠那冰冷的金属门把
手才没让自己泄露出全部的慌乱。

  她始终没回头,声音隔着僵住的背影传过来,又快又硬,

  「知道!我换个衣服!」

  话音未落,房门就「砰」地一声撞进了门框。

  那扇紧闭的门板就像一道猝然落下的闸,既把这个荒唐的下午拦腰斩断,也
隔绝了我和她。

  我向后仰倒在靠垫上,看着短裤上支起的高耸,乱成了一团麻。

               第六章:耐心

  失真的喇叭声还在楼下不知疲倦地念着经,像一把钝锉刀,非要把我耳膜里
还残留的温存给磨干净不可。

  我胡乱戴上口罩,抓起钥匙就推门出去。

  身体里还烧着一捧未尽的野火,舌面上似乎还粘着一丝清甜。感觉就像是刚
偷尝了口神仙蜜,还没来得及咂摸出滋味,就被人掐着脖子灌了满肚的冰碴。不
上不下的火气全堵在了胸口,又闷又胀。

  核酸点就设在小区花园的空地上。队伍从临时拉起的帐篷底下一直甩到花坛
拐角,蜿蜒成一条臃肿又缄默的懒蛇。平日里点头都嫌麻烦的邻居在此刻成了临
时拼凑的难友,要么低头戳手机,要么聚在一起交换着不知真假的消息。

  人一站定,那根刚被小姨撩拨过的家伙便愈发诚实地在裤子下面鼓动起来。

  「哟,小帅哥,下来啦?」

  一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声音递过来。我把心思从裤裆里拔开,才发觉一楼的杨
姨不知何时挪到了我的前面。她怀里抱着那只名叫贝贝的白色比熊,身上穿了套
浅紫色的莫代尔家居服,脚上还趿着拖鞋,一看就是直接从家里出来的。

  上衣的领口洗得有些大了,松垮地耷拉下来,稍一弯腰就能瞥见一片细腻的
锁骨和更深处那道阴影里的沟壑。

  杨姨怀里那条小狗崽儿很不安分,两只爪子在她胸前乱蹬。本就薄软的睡衣
布料被它蹬得起了皱,完全没了遮羞的自觉,紧紧地贴在肉上,把那两团毫无束
缚的、属于妇人那种丰盈垂坠的胸型衬托得一目了然,连带着微凸的小肚子也跟
着现了原形。

  那狗东西稍一闹腾,她胸前那肥硕的乳袋就跟着颤巍巍地晃。更要命的是,
那层贴肤的棉料之下,因为摩擦而变硬的肉粒顶出两个凸点,令人挪不开眼。

  「杨姨。」我含糊地应了一声,眼神却像个没出息的贼,总忍不住往那只惹
祸精身上瞟。

  「就你自个儿啊?你小姨呢?」

  她说话的时候,怀里不老实的贝贝还在扭动。杨姨不得不收紧手臂压制它,
胳膊一勒,那两团硕大的软肉立刻被压得变了形状,中间的衣料也掉进了一道愈
发狭窄的深沟里。

  「她……在后面换衣服呢,让我先下来排着。」我信口胡诌。

  杨姨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感兴趣,她腾出一只手拢了拢头发:「嗐,刚封那会
儿我还换,后来天天这么搞,早就懒得折腾了。」

  我盯着她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脯,心里那点邪火烧得更旺了,心说您可千万别
麻烦,就这么穿着,我能看一天。

  「哎,你小姨来了。」杨姨朝我身后抬了抬下巴。

  我回过头。

  她果然从单元门里晃了出来,已经换上了一身规矩的外出装束,短袖长裤,
口罩把那张脸遮得严严实实。唯独露出来的眼睛好似两只受惊的蝴蝶,眼神在我
脸上飞快地扑扇了一下,就是不肯落停。

  她看见了我,也看见了我身边的杨姨。脚步出现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停顿,那
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想装不认识,直接溜到队尾去。

  她在躲我。

  这个念头没什么道理,但就是笃定地冒了出来。

  刚才没处撒的火,立时变成了一股更拧巴的烦躁。

  我没吭声,也没像往常那样给她让出位置,就那么直挺挺地杵在那儿,假装
一个不合作的木头人。

  虽然幼稚,但这是我唯一能动用的武器。

  杨姨成了那个打破僵局的人,她热情地冲我身后喊了一嗓子:「小然,这儿
呢!快来,马上就到咱了!」

  小姨在那头磨蹭了片刻,最后还是迈开长腿不情不愿地挪了过来,紧挨着我
站定。我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洗衣液和棉布混在一起的味道,暖烘烘的。只是那不
足十厘米的空隙,如今却划出了一道楚河汉界。空气里都是噼啪作响的静电,谁
都没想先一步跨过去。

  她一来就熟稔地挽住杨姨的胳膊,头也凑了过去。那股子亲热劲儿,不知道
的还以为她们俩才是亲戚,而我只是个碰巧站在旁边的陌生人。

  杨姨明显很吃这一套,话匣子一下就开了,热络得不行:

  「小然,你这趟回来可真不巧,正好赶上这事儿。工作没耽误吧?你们现在
也不容易。」

  这个问题问得很有水平,我心头一紧,等着看小姨怎么应对。

  小姨倒是面不改色,笑得云淡风轻,声音里的甜度拿捏得刚刚好,如同是用
量杯量过一样:「害,有什么耽误不耽误的。我那工作就那样,正好趁这机会给
自己放个假,就当是陪我这外甥备战高考了。」

  说到「外甥」两个字,她眼角的余光才终于在我身上轻轻扎了一下。

  「您看他,」她话头一转,将我推到了靶心,「天天网课上得跟个小老头似
的死气沉沉的。我再不回来看着点儿,那魂儿啊,就真要被电脑给吸进去了。」

  杨姨的脸上立刻开满了认同的花:「哎哟,那可真是!还是你这个小姨当得
好,比你姐姐可贴心多了!」

  「瞧您说的,哪儿能呢。」小姨嘴上谦虚,胳膊却挽得更紧了。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她们一唱一和。

  听她如何用三言两语,将自己塑造成尽职尽责、冰清玉洁的长辈,同时把我
定性为一个不懂事、需要严加看管的小辈。

  这个精心编织的形象,与几十分钟前客厅里那个炽热的吻重叠在一起。

  荒谬感哽在喉头,吐不出也咽不下。

  被刻意冷落的凉意和我体内的邪火一搅和,顿时催生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
动。我的眼神不再遮掩,又一次顺着那条的小狗,肆无忌惮地滑到了杨姨胸前那
片壮阔的山峦上,脑子里开始想象那里面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正当我看得入迷时,腰侧的软肉却冷不丁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我倒抽一口凉气,视线被猛地拽了回来,恰好捕捉到了小姨那只纤纤玉手收
回去的动作。

  可她面上却全无破绽,嘴角还挂着应和的笑意,仿佛刚才那个在我腰间作恶
的动作与她毫无关系。

  但我们俩都心知肚明——那不是错觉,而是一个无声却强烈的警告。

  ……

  做完核酸往回走。

  快到单元门口,我忽然矮下身子,弯腰去假装对付那根压根没松的鞋带。

  她们俩浑然不觉,继续向前走。

  我抬起头,蹲踞的姿势恰好构成一个隐秘的取景框。杨姨的身形是被岁月喂
养出的丰腴,走动时有种懒洋洋的韵律。睡裤柔顺地垂荡,包裹着的绵软臀肉随
着步伐轻轻震颤,如两团发酵饱满的面团,尽情舒展着自身的圆润曲线。杏色拖
鞋「啪嗒」、「啪嗒」地响,每次抬脚,都短暂露出一抹被压得红润的脚后跟。

  而另一个……

  我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小姨的背影上。

  宽松的运动长裤掩不住她行走时臀腿肌肉的发力轨迹。每一步的收紧与放松,
都在布料的忠实牵引下依稀可辨。

  和杨姨身上自带的松弛不同,那是经由长期运动塑造出的内敛与弹性。

  一个是挂在枝头熟透了的蟠桃,充盈的汁水已在薄皮下鼓胀欲裂;而另一个
则是悬在眼前的禁果,裹着诱人糖衣,散发着危险甜香。

  哪一个都不是我能轻易触碰的。

  这念头没能熄灭半点火星,倒似铲了一锹新煤,泼进了本就烧得正旺的炉膛。

  一进屋,那股能把人活活闷死的幽静就又糊了上来。

  这么硬挺着不是办法,我决定先服个软。

  我走到她面前,在脸上堆起一个自认为人畜无害的笑,指了指桌上的团购清
单:「小姨,明天的菜,要不我来对?」

  我将「正常」的剧本双手奉还,按理说,她也该顺着台阶下了。

  但她没有。

  小姨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里,视线慢条斯理地从手机屏幕上挪开,眼皮轻轻
一掀,将我那份刻意的讨好晾在了半空中。她仿佛全然没听见我刚才说了什么,
悠悠地开了口:

  「刚才看杨姐,眼珠子都快掉人家胸上了吧?」

  我好不容易构筑起来的体面,瞬间被她这句话拆了个稀碎。一股热血直冲天
灵盖,脸上火辣辣的,羞耻与狼狈狠狠地绞在一处。

  「那你呢?」

  我盯着她,声调也跟着降了下去:

  「光知道点火,不知道灭火……」

  她轻轻「哦?」了一声,眉梢微挑。那神情淡得就像我说的不过是晚饭吃什
么。

  被我强行压了一路的火气与憋屈,顿时找到了宣泄的缺口。

  「明明是你先惹我的!」我的声音陡然拔高,「亲完就跑,把我一个人晾在
那儿……胀得发痛你也不管!」

  那层摇摇欲坠的窗户纸,被我用最粗暴、最不体面的方式彻底捅穿。

  小姨的目光有了一丝波动。

  但那点微光只闪烁了零点几秒,便重新隐没于那片令我无计可施的从容之后。

  她极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空空荡荡,听不出任何情绪,就好似看了一出
排练很久的戏,而我终于念出了那句她等了半天的关键台词。

  「所以呢?」

  简单的三个字,却掐断了我所有后续的控诉。

  小姨缓缓起身,整个屋子的空间随之向内坍缩,光线和声音尽数向她收拢,
凝聚成唯一的焦点。

  「哒、哒。」

  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阴影随着她的逼近逐渐延伸,直到将我完全吞没。

  小姨的食指轻轻点在我的心口上。

  「想让我管?」

  不等我回答,指尖又在我胸口若即若离地画了个圈。

  「勇气,可不是耍性子。」

  「门虽然敲开了……」她声线轻柔,却字字清晰,「可路,还得一步一步走。」

  「不是吗?」

  话音落下,她收回那根烫人的手指,转身步入厨房,把我独自留在原地。

  很快,里面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体内的火还在烧,燎得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而脑海中所有纷杂的念头在此时都被碾碎抚平,最终凝结为两个字——

  耐心。

              第七章:失败者

  我开始强迫自己扮演一个安分守己的高三牲。

  这间屋子里,从此只剩下两种声音:鼠标清脆的点击,和键盘沉闷的敲击。

  耐心这东西就是银行里的存款,你得先有,才能谈得上花。而我那点可怜的
储蓄,早就在两天前那个混乱的吻里被一次性提空,当场宣告破产。

  现在做的这一切,不过是揣着一张自欺欺人的空头支票,死撑着富可敌国的
场面。

  我把所有醒着的时间,都拿去填喂线上课程那根永远也拉不满的进度条。我
逼着双眼去盯屏幕里那些扭曲的几何图形,去啃那些干巴巴的化学公式,妄图用
这些纯粹由逻辑构成的冰冷镣铐,去锁住身体里那头因为尝过一点甜头而发了疯
的野兽。

  厨房是我的禁区,小姨的那扇屋门也是我在小地图上用红色骷髅头标出来的
死亡地带。更开始默算她进出卫生间的行动规律,唯一的目的,就是确保我俩之
间连一次意外的擦肩都不会发生。

  世界被急剧压缩,最终只剩下书桌前的一亩三分地。

  我就像个想靠念经来戒色的年轻和尚,可经文里的每一个字符,到了脑子里
都会自动拼凑成菩萨的裸体。

  浑身上下的感官早已脱离掌控,化作一群叛逆的家贼,贪婪地捕捉着这个房
间里关于她的任何一丝信息。

  地板被踩下时那声熟悉的呻吟,是在告诉我,那两条又长又匀称的腿正带着
她正走向阳台。冰箱压缩机启动时那阵沉闷的共振,能让我直接想象出她探身去
拿冰镇可乐时,被睡衣绷紧的背脊线条。我甚至能通过空气中那股时浓时淡的气
味分子,准确地分辨出那是她刚出浴时氤氲的皂香,还是涂抹身体乳后贴肤的甜
腻。

  所谓的耐心,不过是一种近乎变态的观察。

  如同潜伏在草丛的狙击手,用十字准星死死锁定着那个在林间空地上漫步的
目标,呼吸可闻,心跳在耳,却被一道死命令钉在原地,不准开枪。

  而小姨就是那个握着对讲机,冷冰冰下达命令的指挥官。

  她对我这种「安分」的状态似乎相当受用。

  当一整日的时光被淹没在无尽的书山题海里,她就会在晚餐时,用公筷夹起
那块烧得最透、闪着琥珀油光的红烧肉,使其稳稳降落在我的碗中,嘴角勾起一
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又或者,在我难得起身去客厅倒水时,她会靠在沙发上,看似不经意地伸一
个绵长的懒腰。这时宽大的睡衣就会短暂地被光影俘获,贴附而下。从腰窝的微
凹到臀线的微弧,被斜射入户的太阳勾描得毫厘毕现,宛若神祇以光为笔,在凡
俗布料内藏下一段足以让僧侣质疑起经义的起伏。

  这个周末的晚上,小姨大概是觉得前戏已经铺得足够长了。

  「喂,舟舟。」

  她晃了晃手里的Joycon,对我挑了挑眉。

  「脑子快烧成浆糊了吧?你这Switch上面灰都落了一层,要不要来两局马车?」

  我抬起头。客厅的灯光把她的脸劈成两半,一半在明,一半在暗。那双眼睛
就在阴影里亮得惊人,像是逮着耗子的野猫。

  「赌什么?」我尽量让声线和表情一样,维持在快要拉断的水平线上。

  「三局两胜。」她的嘴角开始上扬,扯出一个我既熟悉又警惕的弧度,「你
要是赢了,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任何问题。」

  「要是我赢了嘛……」

  她把调子拖得又长又黏,仿佛化掉的糖稀:

  「我的奖品,自然是我说了算。」

  我心里门儿清,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不平等条约。

  但那个「任何问题」的许诺,就如同是沙漠旅人眼中的海市蜃楼。明知是虚
妄,是陷阱,可身体却已被本能驱使,不顾一切地向前扑去。

  「好。」

  电视屏幕一亮,马里奥赛车那没心没肺的欢快音乐瞬间填满了客厅的每一寸
缝隙。我俩并肩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膝盖几乎要碰到一起,就像两个即将进入
角斗场的对手,在等待闸门升起。

  第一局是我赢了,赢得干净利落。

  路易吉的卡丁车在我的指下一路狂吃金币,把那堆电脑甩得连尾气都吃不着。
冲过终点线时,看着屏幕上扬起的虚拟烟尘,我感觉这两天积在胸口的那股恶气
终于吐出来了一小口。

  我挑衅地斜了小姨一眼,她却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就跟刚刚输的根本不是
她似的。

  第二局,她认真了。

  我这才明白刚才那局她根本就是在逗狗。她的耀西在每一个弯道都甩出了完
美的漂移,那种贴着内线极限过弯的轨迹,看得我手心直冒冷汗。我就这么眼睁
睁看着她从第八名一路杀到第二,然后如狗皮膏药一般,死死地黏在我的车屁股
后面。

  终点线前,那颗她捏了半圈的红乌龟壳精准地砸中了我的后脑勺。

  我的卡丁车在空中绝望地打着旋,而她那只绿色的大头乌龟从我旁边飞快地
滑了过去。

  小姨对我露出一个「你还嫩了点」的笑。

  决胜局。

  我从没有这么专注过。过去几天所有的焦灼、憋闷,以及无法宣之于口的欲
望,全被我灌进了那根死按着加速键的指头里。

  我一路领跑。

  最后一圈,最后一个弯道。

  我死守内线,油门焊死。

  胜利就在眼前,我几乎能尝到它的味道。那个准备了很久的问题已经顶到了
我的舌尖,蓄势待发。

  就在这时——

  屏幕上的画面,连同那激昂的背景音乐一起戛然而止。

  她按下了暂停键。

  「怎么了?」我下意识地问,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造反,肾上腺素几乎要从
嘴里喷出来。

  小姨没说话。

  只是侧过身,将那张挂着浅笑的脸又朝我挤过来半分。好像是在品尝,品尝
我的急切,我的专注,以及那被她中断的胜利希望。接着她手里的Joy-Con仿佛
没拿稳一般,从她微张的掌心滑了下去,不轻不重地砸在了我的大腿外侧。

  那只是一块冰冷的塑料。

  可当它触上皮肤的一瞬,却宛如收起利爪的母猫,用温软的肉垫柔和地踏中
了心口。

  「嗡——」

  脑海里似有一根弦被悄然拨响。全身的血液听到了上方传来的冲锋号角,不
顾一切地倒灌而下。意识被彻底架空,身体的统帅权被那根因为一个触碰而站直
的家伙夺走了。

  星星之火自此燎原。方才还贯注于赛道的万千心神,此时竟争先恐后地扑向
了那一处被砸中的地方。

  这感觉太过陌生,也太过汹涌。以至于在她重新按下开始键时,我只能做个
灵魂出窍的看客,看着电视里那个戴着绿帽子的水管工,因为我僵硬的手指而直
愣愣地一头撞上了防护墙。

  而她那只该死的耀西,则摇摇晃晃地从我身边溜过,轻松地撞破了终点。

  Winner:Yoshi!

  欢快的胜利音乐如今听起来却是羞辱我的警报。

  小姨放下手柄,眼睛在那个原地打转的路易吉身上停了两秒,然后才慢悠悠
地转向我这具僵死在地毯上的躯壳。

  「赛车嘛,讲究的就是一个专注。」

  她顿了顿,目光在我烧得发烫的脸上刮了一下,随即缓缓下移,又落到我那
不争气的裤裆上。

  「任何一点小小的干扰,」她刻意拉长了这几个字,「都能让你输掉一切。」

  我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手柄从我汗湿的手心滑了下去,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

  不甘、羞耻,以及对那个完全未知的「奖品」的恐惧与期待,统统烧成一锅
沸腾的开水,在我的胸腔里翻涌不停。

  我输掉的,远不止一场游戏。

  或许,连同这副身体的控制权也一并赔了进去。

  小姨拍了拍身边的沙发,那声音明明很轻,却好似衙门里拍响的惊堂木,骇
得我这阶下囚一激灵。

  「过来坐好。」

  我机械地起身走了过去。

  「现在,是领奖时间。」

  她嘴角那抹笑意更深了。

  「你以为耐心是什么?」小姨忽然问我,「是把自己关起来,不看不听,假
装当个六根清净的和尚?」

  她摇摇头,那动作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自顾自地说了答案。

  「错了。」

  话音刚落,她抬起手,指尖勾住脑后的发圈,轻轻一扯。那头刚洗过没多久
的黑发便如挣脱了束缚的瀑布一般洒了下来,正好披散在她肩上。果木与花草混
和的洗发水香气霎时引爆,侵占了我们之间全部的空气。

  「闻到了吗?」

  小姨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我的眼睛,语气又轻又慢:

  「记住这个味道。」

  那条长腿顺势横了过来,赤裸的脚踝直接搭在了茶几边缘。她的脚趾形状很
漂亮,圆润而精致,甲片上面涂着一层干净的裸色,在客厅的暖黄色的灯光底下
泛着一层温润的玉泽。

  「看着它,」她命令道,「不准移开眼睛。」

  我喉咙里「咕咚」咽了一下,感觉呼吸的节奏倏地就被她这句话给弄乱了,
变得既粗且烫。

  最后,是那只手。

  那只白皙、纤细,此刻却重如山岳的手,轻轻地落在了我的大腿上。

  客厅里死一样的寂静。

  紧跟着,她的小手开始了一场缓慢的远征。好似一条没有骨头却带着恒温的
蛇,一点点朝着那个早就在内裤里无法无天的玩意儿爬了过去。

  我的呼吸当场停摆,全身的肌肉都绷成了死硬的石头,连肉棒上的青筋都一
根根爆了起来……

  小姨的手掌终于完整地覆上了那处早已无法掩饰的山丘。指节在触碰的刹那
有过一个极其细微的停顿,仿佛被下面奔涌的热度给烫着了魂魄。但这短暂的失
神仅有一隙,下一刻,她的指腹便开始了带有韵律的摩挲、揉按。

  那层可怜的面料隔断了眼光,却隔不断那真切的炽热,在她掌心的把握下,
完全沦为了一层毫无意义的遮羞布。她五根葱指在凸起的轮廓上轻轻巧巧地按压
揉捏,细致体会着它在我腿间濒临失控的脉动。

  「感受它的温度,」

  她的声音宛如自人心最幽谧处漾开的涟漪,又似魅魔在耳畔的呢喃。

  「它的跳动……」

  我清晰地知道那昂扬的顶端正用它最前面的枪头,一下、又一下地叩击着她
的掌心。既像无助的求饶,又像放肆的挑衅。

  理智在那只温软如云的玉手下寸寸碎裂,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忍住,没在下
一秒钟就把她那搅动风云的身子摁进沙发里,然后把这根快要爆炸的肉棍狠狠地
捅进去。

  「小姨,我……」

  我的嗓子又干又哑,一只手勉强按住她的皓腕,另一只手已急切地探向裤腰,
打算不顾一切地扯开最后的屏障,把忍耐到极限的肉棒解放出来。

  就在我准备撕下伪装,缴械投降的瞬间——

  她停了。

  客厅的灯光下,小姨静静地望着我,望着我因急促喘息而微微张开的嘴,望
着我额角上被逼出来的细密汗珠,望着我那双因为欲望而烧得通红的眼睛,好像
一个欣赏自己杰作的艺术家。她的娇颜上非但没有丝毫讥诮,反而绽开了一抹属
于胜利者的笑容,只是在那双眸子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蓦地坠了下去,快得让
人没法捕捉。

  像是心虚,但又被强行摁了下去。

  她倏然俯身,几缕发丝垂落,带着若有似无的香息搔在我脸上,痒得钻心。
樱唇几乎要贴上我的耳垂,呵出的字句裹着热气:

  「路还长,这才哪到哪儿?就跟不上了?」

  说完,她干脆利落地抽身而去,没有一丝拖泥带水。那只刚刚还攥着我命根
子的柔荑,这次却仅以手背轻飘飘地在我依旧僵硬的臂膀上一掠而过。

  小姨随即站直,居高临下地投来一瞥,眼神里晃着点似笑非笑的意味。

  「看来,你的耐心……」

  目光在我高高耸起的下身走了一遭。

  「……也就那么回事儿嘛。」

  卧室的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没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身体里翻涌的潮水尚未退去,脑子却被这片狼藉冲刷得前所未有地澄澈。

  是的,我输了,一输到底,一败涂地。

  可我这个输家,却在这一刻才真正看懂了规则,并为此兴奋不已。

  失败是成功之母。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下一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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